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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否需要一个本质？”
若宇宙的意义是“无意义”，那么人类追求统一本身就是一种悲剧性的妄念。
塔尔曾经阅读过“弦律·昊天”在银河第六联邦投放的一组战争预测模型，那是用全文明大脑模拟出的结果：
若持续战争五百年，人口将减少至1300亿；
若终止战争，则所有现存文明将在3000年内衰亡；
若维持“有限战争”状态，则科技增速将提升36%，但心理疾病将成为新一代传染性灾难。
这是什么？这不是选择，而是悲剧三选一。
塔尔关掉了投影，低声呢喃：“我们已经无法想象没有战争的社会。”
这一刻，银河不是一个地理实体，而是一面镜子，照见了人类灵魂的内核。
塔尔曾是神学院的旁听者。他记得有位叫克莱门·利维坦的神学家提出过一个著名命题：
“如果神离开了人类，而人类继承了神的职责——他们会将世界导向善，还是走向毁灭？”
“也许，神从未离开，只是我们以祂之名，做着祂从未想象的事。”
陈清明是不是神？在无数纪元中，这个问题不断被重复。
他创造了量子世界、纪元世界、造物主联军，干预因果、逆转命运、塑造灵魂——这些举动早已超越人类范畴。
可他依然是那个悲悯的少年，心中渴望爱与理解的陈清明吗？
还是，已成为“秩序的代行者”——无情、冷静、计算一切？
塔尔并不憎恨他。他甚至理解陈清明。
正因他也在战斗中活下来，知道“选择秩序”是何等痛苦。
但他更明白：一个文明不能永远以战争定义自身。
他轻轻将一卷古老的《星尘哲典》展开，朗读出尘封千年的一句话：
“战争并非种族的原罪，而是自由意志走向无限时的副作用。”
“唯有在无力争斗之后，种族才会理解：沉默本身，也是一种创造。”
银河纪元4721年，三千年前由陈清明发动的诸神战争，终于以因果天地一方的胜利落下帷幕。青铜龙王之躯被封禁于时间迷宫中，其麾下龙族残部虽遍布数千星系，却已无力掀起新的风暴。
战争的痕迹遍布整个银河系。无数被污染的星球悬浮于星海深处，那些星球曾是龙族用于孵化龙血兵种的温床，其核心被注入龙神之息，时空扭曲，现实法则逆转，成为名副其实的“深渊结界”。
净化这些星球，成为后战争时代的头号难题。
而这个任务，最终落在了林念苏的肩上。
此刻，他正站在银辉联邦边陲某处太空港的舰桥上，静静凝视着眼前悬浮于空间裂隙之中的行星——厄罗恩IV号污染星。
那是一颗曾有生命的绿星，如今却早已被龙息侵蚀成了混沌与龙血共鸣的死域。星球的海洋早已沸腾干涸，大气被血色迷雾笼罩。数百万龙孽死侍盘踞其上，不知疲惫地巡游着。
林念苏闭上眼。他仍记得自己在部落中第一次接触到龙族时的颤栗——那种足以撕裂灵魂的威压，哪怕在千万年之后，依然无法磨灭。
“准备降维净化术式。”他对着副官说道。
副官点头，将一道蓝色符纹投影于星图之上，整艘净化战舰的能源反应炉开始震荡，神力导轨与因果矩阵交错，最终，一枚由亿万神纹编织的“星域锁链”悄然激活。
换句话说，是一种针对龙族篡改现实本源的逆向神术，耗时极长，但却是唯一不导致星域崩溃的解决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