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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时代的变化与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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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伯特的那位顾问,是斯托克家族的人。
    这是朱利安在两天前的那场晚宴上,通过灰燕偶然了解到的隐秘。当时那位老管家奥多姆,之所以会跳出来揭发,正是来自于伯特顾问的授意。但奥多姆,却以为这是西贝罗伯爵的意思……
    曾经统治着紫罗兰公国的斯托克家族,是这场闹剧的最终受益人。
    经此一事,东贝罗家族的传承,算是到了尽头。而西贝罗家族,其继承人卡洛夫·贝罗已经被确认为凶手,剩下的西贝罗伯爵,在引为亲信的伯特顾问是他人间谍的情况下,这位伯爵后续未必不会受到牵连……因此西贝罗家族的延续,差不多也跟着到了尽头。
    与斯托克家族“共治”紫罗兰公国的四大守护伯爵,一下少了一半……因此毫无疑问,斯托克家族是这起事件中的最大赢家,通过谋划多年的这场闹剧,这一“王室”重新树立了威信,挽回了因多年未能诞生传奇强者,而在公国节节下落的影响力。
    大厅中,紫罗兰伯爵艾尔·斯托克察觉到了朱利安的视线,不由露出笑容道:
    “了不起,朱利安!真是多亏了你,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立刻查明真相!我想,不幸的东贝罗伯爵肯定……”
    没等对方将话说完,朱利安直接打断道:
    “刚刚离开东贝罗城堡的那位伯特顾问,是你的人?”
    身形单薄消瘦的紫罗兰伯爵艾尔·斯托克闻言,嘴里的后续话语一下噎住,眼里满是惊愕。
    朱利安的话语并没有刻意大声地说出来,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艾玛小姐还是听到了,因此这位光辉学院驻东贝罗城协助者小队的女队员,满脸吃惊地望了过来,她先是看向朱利安,最后视线,停留在了她兄长的身上……
    朱利安面对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艾尔·斯托克,眼神却宛若是在俯视,他满脸冷漠地开口:
    “用出这样的手段,你觉得你们紫罗兰公国里剩下的两位伯爵,他们会怎么想?你们公国的其他贵族,又会怎么想?”
    说罢,朱利安再不停留,直接转头离开。这样一个遍布着阴谋诡计的国度,他一点也不想多呆……
    一直等朱利安离开了好半晌,艾玛小姐终于从惊怒中恢复过来,她立即质问自己的兄长,“艾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利安说的……都是真的?”
    年轻的当代紫罗兰伯爵点了下头,露出个苦涩又无奈地笑容。
    “是真的。”他回道。
    “虽然当年做出这整个计划的人并不是我,但伯特顾问……确实是效忠于我们家族。”
    “是……家里的那些长辈们吗?”艾玛咬了咬牙,她相信艾尔的话,毕竟以艾尔的年纪,不可能在几十年前,就将伯特顾问安插到西贝罗伯爵身旁。
    一旁的艾尔·斯托克未再开口,他视线仿佛凝固在了朱利安离去的方向,其复杂的眼神中微有闪烁,似乎朱利安刚刚的那些话,对他颇有触动……
    ……
    一辆宽敞舒适的四轮马车,正在远离东贝罗城的大道上飞速行驶。
    车厢中坐着朱利安,以及几乎与朱利安同时离开东贝罗城堡的奥布里资深副教授。
    “人心,开始变了啊……”
    奥布里资深副教授长叹了一声。接着把一份报纸,递给了坐在对面的朱利安。
    朱利安伸手接过。
    同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自动浮现:这个世界的报纸,源自于爱格伯特大帝。
    ——尽管报纸不是爱格伯特大帝发明的,这东西此前就已有雏形。但却是爱格伯特大帝改良、普及,以及大力推广的。
    将报纸打开,朱利安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份《帝国时报》的第二版,几乎是用了整版的篇幅,讲述了帝国南部卡佩家族间,为谋夺家族领地而进行的阴谋、嫁祸、谋杀……
    ——卡佩家族紧邻着瓦恩家族,这是帝国南部一个传承悠久的伯爵大贵族,可惜家族在“血殒之战”时遭到重创。
    这件被《帝国时报》披露的丑事,完全让卡佩家族这样一个有着悠久历史传承的家族,几乎名誉扫地。
    将这则新闻看完,朱利安不由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发生在帝国南部的这件丑闻,与他不久前所经历的“东贝罗伯爵之死”事件,两者有着高度的相似。
    这究竟只是两个偶然,还是如刚刚的奥布里资深副教授所说:人心,开始变了呢?
    朱利安脸上的表情渐渐沉凝起来。
    不是人心变了,人心从来都并非固定不变……真正发生了变化的,是环境!
    自爱格伯特时代以来,贵族们所处的环境,变了。
    而造成这一变化的根源,是血族的衰弱!
    在两百年前,人类始终都面临着血族的强大压迫,时时刻刻都在濒临重新被血族奴役,重新变成“血食”的可能。
    在这一巨大的外在压力下,逼迫着所有人都只能团结在一起,个别的贵族即便再有什么心思,也只能是死死将之压抑……
    但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族衰弱这一结论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确信……外在压力的骤然消失,让人们自然而然地开始将视线,从外部转向了内部。
    于是,当初被强行压抑的一些心思、一些念头,正逐渐变得越来越活泛。
    亚特帝国的一条条传统,一条条绝不容被触碰的铁则,开始有人大着胆子去尝试了……
    这些过往传统与铁则的约束力道,正开始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
    朱利安的脑海这时浮现起:“鹰嘴镇的伊维尔事件”、“与瓦恩家族相关的人口失踪事件”、“学院卡特资深副教授死亡事件”、不久前他刚刚经历的“东贝罗伯爵之死事件”,以及,他手中这张报纸里的“卡佩家族内斗事件”……
    所以……
    这个世界的贵族群体,开始要向他记忆里,前世欧洲中世纪的方向发展了吗?
    不!
    朱利安的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坚定。
    这一刻,他突然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
    可以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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