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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摘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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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浪如同爆发的山洪般扑面而来。
    仿佛直接置身于火焰之中。
    金城地下湖的阴气浓度跟这里相比也要差上不止一筹。
    真正冤魂无数的大凶之地。
    阴极生阳。
    这么浓重的阴气对阴魂的伤害不比阳气低。
    可那恶鬼却恍若未觉,依旧小跑着向寺庙深处前进。
    我停下脚步。
    前方的黑暗中有一座巨大的佛殿,殿顶端,一座鎏金法轮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比前寺拢有坛城的正殿还要高一些,但位置极为巧妙,隐藏在周围堂舍和山壁之间,如果不......
    第七日午后,天色愈发阴沉,乌云如墨汁泼洒于天幕,压得人喘不过气。坛城前的抗议僧众仍未散去,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有人甚至脱下袈裟掷于地上,以示决绝。阿晋上师已调来寺中执法僧十余人,手持锡杖立于坛城台阶之上,神情冷峻,却始终不敢轻动。他们知道,一旦动手,便是血案;而血案若传出去,大佛爷的脸面将荡然无存。
    我藏身讲学堂偏殿窗后,指尖摩挲着袖中那张纸条,字迹潦草却清晰:“杜邦女士答应刊登。条件:七十二小时内提供确凿影像。”
    时间不多了。
    我转身走入内室,取出供奉在佛龛中的鎏金小像,轻轻旋开底座暗格,取出微型相机。镜头尚温,内存卡完好无损。昨夜所摄画面一一回放:星图步法、蛇形符牌、老僧手中的《第九品》卷轴……每一帧都足以引爆整座达兰的信仰根基。但还不够??还需一段活生生的画面,证明地仙府之人正在修习“时轮幻身大法”这一至高密法。
    我闭目凝神,回忆昨夜潜行路线。那条地下通道虽隐秘,但出口处竟无守卫,实在反常。朱灿荣曾言,真正的陷阱从不设岗哨,而是以人心为饵。他们或许早已料到有人会窥探,故而故意留门,只为引蛇出洞。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能在三日内送出证据,这场火便只能烧到坛城为止,终将被扑灭于灰烬之中。
    当夜子时,我再度出发。同行者仅两人:洛桑丹增与扎巴旺堆。前者口才无双,后者精通机关锁钥,曾在桑耶寺修缮古塔十年,对密道构造了如指掌。我们避开巡夜僧,借经幡掩护跃上屋顶,沿排水渠旧路潜入地下通道。这一次,我在入口处留下一道暗记??三粒青稞摆成三角,若明日未归,同伴自会知晓我们遭遇不测。
    通道深处依旧昏暗潮湿,壁上壁画在手电微光下泛着幽绿光泽。六臂金刚怒目低垂,仿佛警示我们将踏禁忌之地。前行约百米,忽闻前方传来诵咒之声,非藏语,亦非梵音,倒似某种掺杂了南洋巫咒的变体真言。我示意二人伏低,缓缓靠近缝隙。
    庭院景象赫然入目:八名地仙府弟子盘坐于星图中央,头顶悬一盏青铜灯,灯焰呈诡异蓝色。一名身穿赤红法衣的老者立于阵眼,手持玉圭,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渐强,地面星图竟泛起淡淡银光,宛如天河倒映。更令人惊骇的是,其中一名黑西装男子身形开始扭曲,轮廓模糊,竟在虚空中分裂出第二重身影!那影子通体透明,面容与本体相同,却双目紧闭,似魂游太虚。
    “这是……‘幻身创造’!”扎巴旺堆几乎失声,“传说中只有证得‘梦瑜伽’圆满成就者,才能观修此境!他们怎么可能……”
    我死死捂住他嘴,冷汗涔涔而下。这不是简单的窃法,而是系统性地盗取并篡改时轮金刚的核心传承。更可怕的是,那老者并非藏人,而是汉地南派术士装扮,胸前绣有“地脉归元”四字。此人必是地仙府派来的主导师,专为破解雪域密法而来。
    我举起相机,开启录像模式,透过石缝缓慢推进镜头。画面稳定清晰,连那蓝色灯焰的跳动频率都被完整记录。正当我准备撤离时,洛桑丹增忽然抽搐了一下,伸手按住心口??醒魂散的药效在他体内发作,情绪剧烈波动之下,竟无法控制呼吸节奏。
    “呼……呼……”他的喘息在寂静通道中格外刺耳。
    庭院中的老者猛然抬头,目光如刀直射我们藏身之处!
    “谁?!”他一声断喝,手中玉圭骤然指向地面。星图银光暴涨,八名弟子齐声吟唱,整个庭院气流翻涌,仿佛有无形之手正撕裂空间屏障。
    “走!”我低吼一声,拽起二人转身狂奔。身后轰然作响,似有巨物破土而出。我不敢回头,只知拼尽全力向前疾冲。通道开始震动摇晃,碎石簌簌落下,显是对方已启动某种机关术法,欲封死退路。
    直至冲出铁栅,跃回坛城顶端,我们才敢停下喘息。天空已降细雨,冰冷如针扎入肌肤。我摸向怀中相机,确认无损,心中稍安。然而就在落地瞬间,脚下一滑,竟踩中一片湿滑青苔??低头一看,那不是苔藓,而是新鲜血迹!极淡,却被雨水稀释后仍能辨出腥气。
    有人先我们一步来过这里。
    而且受了伤。
    我蹲下身,用指甲刮取少许血渍藏入布袋。这血不属于我们的人,也不属于寻常僧侣??它带着一丝极细微的硫磺味,那是长期接触火器或炸药之人才有的体征。难道朱灿荣的人已经潜入?还是另有第三方势力也在觊觎内密舍?
    来不及深思,远处钟楼传来三记闷响??这是时轮金刚寺紧急召集的信号。所有僧众必须在十分钟内返回讲学堂点名。若缺席,立即列入黑名单,永逐讲学资格。
    我们匆匆换回僧袍,分头潜回。刚踏入僧舍区,便见阿晋上师亲自带队巡查,目光如鹰扫视每一张面孔。他走到我面前,停顿片刻,冷冷道:“仁多增次,你脸上有泥。”
    我低头擦了擦,不动声色:“方才绕坛城祈福,不慎跌了一跤。”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究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那一夜,无人入睡。
    第八日凌晨,讲学堂气氛诡异至极。点名之后,所有课程取消,僧众被勒令留在屋内“自省”。窗外执法僧来回巡逻,每人腰间都多了把短刃。我知道,清洗开始了。
    中午时分,一名年轻僧人突然失踪。他曾在我面前公开质疑索南仁青,昨日更是带头高呼口号。到了傍晚,他的袈裟被人挂在辩经场旗杆上,里面塞满烧焦的经书残页。没人敢去取下。
    我趁乱召集可信之人,在厕所隔间传递密信:今夜子时,于东侧马厩后墙汇合,移交证据,由扎西顿珠转交法国记者线人。计划必须提前,不能再等。
    黄昏,暴雨倾盆而至。
    雨水顺着屋檐如瀑般砸落,掩盖了一切声响。我将相机与血样封装于油布包内,外裹一层蜡封,确保不被浸湿。又写下一封简短信函,仅八字:“真相如雷,愿照暗室。”
    子时将至,我悄然出门。雨太大,视线不足三尺。马厩后墙下,已有三人等候??洛桑丹增、扎巴旺堆,以及一名从未参与行动的陌生僧人,自称来自阿里,愿为正法赴死。
    “你是谁介绍来的?”我低声问。
    “典当行老板。”他答。
    我心头一凛。那老板早已失踪三日,据说被请去“谈话”后再未出现。此人来历不明,绝不可轻信。
    正欲拒绝,忽听远处脚步声急促逼近。十数名执法僧举着油灯穿雨而来,显然接到密报。
    “快走!”我将包裹塞给扎巴旺堆,“你带东西去茶馆,我和洛桑引开他们!”
    扎巴旺堆迟疑一瞬,终是点头,带着那陌生僧人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我和洛桑反向奔逃,故意踢翻水桶、撞倒柴堆,制造混乱。执法僧果然追来。我们在狭窄巷道中穿梭,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不断绕行。最终躲入一座废弃庙宇,屏息藏于神像之后。
    外面雨声如鼓,脚步声渐远。
    我以为安全了。
    却不料,洛桑丹增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压抑却清晰。我正要制止,他却一把抓住我手腕,眼中竟泛起诡异红光!
    “你不该……信我。”他嘶声道,语音扭曲,“善人香……对我无效……我早被种下‘傀儡蛊’……”
    我浑身血液冻结。
    原来如此!难怪他反应激烈、言辞激昂,远超常人情绪范畴??不是因为他刚烈,而是因为有人操控!他是地仙府埋下的棋子,专门用来接近我们、获取信任、掌握动向!
    “他们许诺我母亲治病的钱……”他痛苦地抱住头,“但我……我不想害你……快走……他们马上就会……”
    话音未落,他脖颈猛然凸起一道蠕动黑线,随即双眼翻白,整个人瘫软倒地,口吐白沫,再无声息。
    我跪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探他鼻息??已无生机。
    外面雨势更猛,雷声滚滚,仿佛天地同悲。
    我拖着沉重步伐走出庙宇,任雨水冲刷脸庞。回到僧舍,发现房门虚掩,屋内被人彻底搜查过。笔记、香粉、铜片标记全都不见踪影。唯有那尊空心佛像仍在原位,但底座已被撬动,显是有人试图寻找相机未果。
    我瘫坐在地,久久未动。
    第九日清晨,讲学堂恢复秩序。阿晋上师站在坛城前宣布:“经查,有邪魔外道混入讲学队伍,散布谣言,蛊惑人心,现已清除。望诸位安心修学,勿信妄语。”
    台下僧众低头应是,人人自危。
    但我注意到,人群中仍有几道目光悄然交汇??那是尚未屈服的眼睛。
    中午,扎西顿珠派人送来一张新纸条,夹在一本《菩提道次第广论》中:“东西已送出。三天后,《世界报》将发布专题报道。但你也暴露了。速离达兰,否则必死。”
    我苦笑。
    离?往哪里离?
    我已无家可归。家乡寺院因我“叛教”之名将我除名;父母听说我滞留达兰多年未归,早已断绝音讯;昔日同修视我为异端,避之不及。我若逃走,不过又是一个流浪僧,在街头烂成白骨罢了。
    不如战死于此。
    我取出最后一点善人香,混入自己的饭食中吞下。这不是为了影响他人,而是为了坚定己心??让信念如火焰燃烧到最后。
    下午,我独自前往智慧明灯经书铺。店主见我进门,脸色骤变:“你还敢来?!”
    “我要见朱灿荣的人。”
    “他已经走了。”
    “留下什么没有?”
    他犹豫片刻,从柜台下取出一枚铜铃,递给我:“他说,若你活着见到这铃,就摇三下。他会听见。”
    我接过铜铃,入手冰凉,铃舌却是红色的,像是浸过血。
    当晚,我登上坛城最高处,在暴雨间隙点燃最后一炷白香。火光微弱,却执着不灭。我面向西方,遥望那遥不可及的大佛爷居所,低声诵念《普贤行愿品》中一句:“我愿常随佛学,依教奉行,宁舍身命,不舍正法。”
    第十日黎明,达兰街头出现第一份外文报纸。
    法国《世界报》国际版头条赫然登载:“达兰萨拉的阴影:藏传佛教圣地沦为术士猎场”,配图正是我拍摄的地仙府弟子修习幻身大法的瞬间,以及星图庭院全景。文章详述讲学堂僧众如何被剥夺学习权利,揭露索南仁青受贿名单,并引用匿名僧人口述:“我们千里迢迢来求真理,却只换来谎言与遗忘。”
    消息如雷炸裂。
    欧美佛教团体哗然,捐款骤减三成。联合国宗教事务专员发表声明要求调查。印度警方接到多国使馆通报,开始关注达兰宗教机构运作情况。
    时轮金刚寺陷入空前危机。
    中午,大佛爷驻地传出急令:暂停一切对外传法活动,彻查内密舍教学资格问题,成立临时委员会听取僧众陈情。
    阿晋上师被召去问话,至今未归。
    讲学堂内,数百僧人默默聚集坛城前,不再呼喊,只是静静坐着,手中捧着那张报纸的复印件,一字一句读着那些用母语写不出的真相。
    我站在人群最后,看着这一切。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未降临。
    索南仁青不会善罢甘休,地仙府更不会轻易退出。他们会反扑,会清洗,会制造更多“意外死亡”。而我,已成他们必杀之人。
    但我亦无所惧。
    因为我已点燃灯火。
    当夜,我摇响那枚血铃。
    三声清脆,在风雨中飘散。
    我不知道朱灿荣是否能听见。
    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为真理发声,这盏灯就不会熄灭。
    十一日清晨,我收到一封信,无署名,无邮戳,出现在我的枕边:
    “你做的很好。
    内密舍第九品经文已被复制七份,藏于不同地点。
    地宫通道将在七日后开启一次,通往山后废寺。
    若你还活着,来接应新人。
    ??一个不愿佛法沦为交易的人”
    我将信焚毁,灰烬撒入坛城香炉。
    然后起身穿衣,走向讲经殿。
    今日,我要亲自讲解《时轮根本续》。
    不是作为学生,而是作为老师。
    哪怕只有一个人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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