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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学者打架了！忍无可忍，谁向谁道歉？
午休一小会儿，下午依旧是听报告。
张明浩还是和陈帅一起去了数值建模分析与优化的报告厅。
这个报告会上讲的都是各类型的数据建模，有的还是直接性方法的研究，有些方法会让人眼前一亮。
张明浩感觉收获很大，只可惜，超材料大会上，数据建模分析研究是一个小类方向，听两场报告下来就结束了。
他们在一起出了报告厅，到酒店各处去看看。
酒店占地确实很大，同时进行的报告会有十几场。
出了中间的几个会议室，四周的几个小展厅也被当做报告厅。
小的报告厅，召开的都是小领域范畴的报告会。
比如，交叉学科综合类型的双曲超材料丶时变超材料丶低维超材料，也包括材料制造领域的非线性减振超材料丶声学超材料中的拓扑现象，等等。
大型学术会议上，只是转转看看都感觉涨了见识。
在围着酒店逛上一大圈以后，他们还是去了电磁超材料的大报告厅。
进入报告厅找后排坐下，台上正进行一个新的报告，来自长安科技大学的教授正在讲『开发双贴片极化旋转反射表面技术』。
「天线隐形理论技术，有意思。」张明浩认真听了起来。
……
酒店三楼的四人间套房里，方永生正直坐在外间的沙发上。
两侧是徐斌和曹建坤。
他们都是光学材料研究院的研究员，和方永生一起来参加超材料大会。
徐斌和曹建坤都在忙碌着，他们在稿纸上写写画画，还不时用电脑辅助做着运算。
他们在验算报告页面下张明浩留言中所谓的『第二个独立解集区间』。
方永生面前也放着一台电脑。
屏幕上，能看到报告下载页面中张明浩的留言。
方永生一个字一个字的读，怎麽看怎麽不舒服，带着愠怒嗤了一声，「他还指导起我了？」
「真是大名鼎鼎的张明浩！真是天才博士生！」
「我们的报告才结束多久？看看留言时间，相差也就一个多小时吧？他就能找出第二个独立解集区间……」
他说着都笑了出来。
他们的研究就是以奇异色点方程为核心的，团队塑造了奇异色点方程，自然会针对其解集进行分析。
虽然没有严谨到像是论证数学问题一样去证明奇异色点方程只有一个独立解集区间，但想要找出方程的第二个独立解集区间难度也是非常高的。
第二个独立解集区间当然有可能存在，而其存在就说明研究本身并不完善。
但研究不完善并不影响报告本身，因为他们是做超材料的设计，一旦未来的技术水平达到了要求，多一个影响因素，可以用技术方法直接排除掉。
现在的问题并是多一个因素少一个因素，而是对方在报告结束短短一个多小时以后，就在报告下面留言，还说什麽『希望能帮助他们完善设计』？
换做是其他人，方永生最多抽空看一下，甚至根本不理会。
张明浩不一样，一个小年轻，竟然有胆子对他们的研究指手画脚了？
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气的晚饭都没吃几口。
这麽多年，学术圈有谁敢这样和他说话？即便是上级部门的官员丶领导，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把他请过去。
「年轻人，有那麽点成果就不知天高地厚！」
方永生根本不相信留言上的第二个独立解集区间。
因为时间太短了。
别说是一个小时，即便是一个星期丶一个月，能找出第二个独立解集区间就很了不起。
但他还是让徐斌和曹建坤来做验算，心里想着再见到张明浩，就可以特别说一下这件事。
「我们的奇异特点方程可不是那麽容易求解的。」
「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习丶多思考，不要因为有了成果就沾沾自喜丶得意忘形……」
「不要小看数学，数学对于科研非常重要！」
方永生已经想像着『教育』张明浩的场景，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徐斌的身后开口问道，「怎麽样？」
徐斌扭过头，凝眉回道，「我这边的计算没什麽问题。」
方永生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叱了句，「什麽叫没什麽问题？是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徐斌摇头道，「区间的边缘验算也很准确。」
方永生顿时凝住了眉，又看向对面的曹建坤。
曹建坤赶忙道，「我还没算完，但应该……」
「没算完，赶紧算！」
方永生都不想再听了。
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刚才脑中所想的一切，都被抛开了。
他乾脆坐在了曹建坤旁边，「我看看，和你一起算算。」
「我来！」
曹建坤的计算已经到了最后，方永生仔细看了一下，就差不多知道结果了。
「再算一遍！」
他不信邪的自己动手，从头到尾又算了一遍。
奇异色点方程是个方程组，求出的『独立解集区间』是几个函数表达式。
听起来很复杂，但再怎麽复杂代入结果做验算也不难。
方永生自己动手一步步的算了十几分钟，到最后乾脆停下了笔，整个人都愣住了，「怎麽可能！」
「对的？是对的！」
「他一个人，这麽短时间就找出了第二个独立解集区间？」
徐斌和曹建坤都是沉默不语。
这是事实。
方永生一时不能接受，他们的研究竟然被一个小年轻指点了，双方还是有很大的矛盾……
不是指点！
方永生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再看一下那一条评论，理解角度都不一样了。
「你们也看看！」方永生指着屏幕喊了一声。
徐斌和曹建坤顿时一左一右的凑了过去。
「看看，他是不是阴阳怪气的在嘲笑我的水平，嘲笑我们的水平？」
「他说花了很长时间，看看评论，从报告结束算，也都不到两个小时。」
「可能还有第三组丶第四组？什麽意思，就是说我们的设计非常不完善！」
「别人看到这条评论，会不会认为我们的研究可能就是错的？」
方永生越说越，呼呼直喘。
徐斌和曹建坤也听的很生气，研究也有他们的一份。
更不用说，对方把方永生院士气成这样了，再想想昨天的事情，对方嘲讽了方永生几句从容离开。
他们脸上像被扇了巴掌一样。
「我找他去！」
徐斌气不过转身就走，曹建坤也赶忙跟上，「一起去！」
「我再叫上其他人，一起找他去！问问他到底什麽意思！」
「当我们好欺负！」
……
一楼，电磁超材料报告厅门口。
下午最后一场报告结束，里面的学者们从厅里蜂拥而出。
张明浩丶陈帅也夹在人群中，他们是坐在后排，比薛坤丶朱炳坤出来的早一些，就乾脆等在了门口。
「那边！」
「张明浩！」
不远处传来几声喊，几个人迅速朝这边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是徐斌，他站在了张明浩的面前，满脸恼怒的盯着他。
其他人紧跟着站在徐斌身边，脸上的表情也都谈不上友好。
陈帅和张明浩站在一起，看着对面几人的神色，缩缩脖子，心里顿时有点慌。
这是要打架啊！
他的小眼睛不断瞄向报告厅的门口，心里都开始骂起了娘，「老朱总说他身体好，能打，怎麽还不出来！」
「平时说再多有个屁用，关键时刻掉链子！」
「还是得我来……」
陈帅再看向对面，顿时有些泄气，人数对比差异太明显。
他们只有两个人。
张明浩才二十多岁，身上能有多少力气，他倒是力气不小，可是太胖了也不灵活。
张明浩同样有些忐忑，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气势上和徐斌对视着，心里却琢磨起周围有什麽趁手的家伙。
对面人多，拳脚相搏肯定要吃亏。
他依旧冷静应对，问向了对方的带头人，「你是……？」
徐斌顿时怒火更盛了。
作为一个光学材料领域的学者，他自认也有一些名气，结果对方根本不认识他。
他都不想回答，而是直接质问道，「张明浩，你在我们报告下面的留言是什麽意思？」
「阴阳怪气的看不起人，是吗？」
「说什麽还有第三组丶第四组独立解集，你是说，我们的研究有问题？」
双方对峙时间还非常短，但因为是在报告厅的门口，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堆人。
学者对峙丶打架不是没有，但绝对是不多见。
有些人希望赶紧能打起来。
徐斌一开口，周围的八卦学者们顿时安静下来。
张明浩也明白过来，他凝着眉反问道，「我的留言怎麽了？」
「我找了一个独立解集区间，就在报告评论上发了，有什麽问题？」
「怎麽就阴阳怪气了呢？」
张明浩说着越发镇定，他看向周围其他人，也像是给其他人做解释，「这位教授，我的评论上，哪句话不尊重人，或者说的有问题？」
徐斌仔细想了想，一时语塞。
有了解情况的人，也朝其他人说了起来，「他们是说方永生院士那个奇异点场超材料研究，张明浩在下面留言了。」
「我下载报告的时候看见了，说是找了另一个独立解集区间。」
「看样子，是找对了？」
徐斌心里憋得够呛，但也必须承认对方说的是实话，可心里这口气怎麽也出不来。
一群人言语上不能落了口角。
曹建坤顿时道，「当然有问题，你找到就找到了，怎麽还说有第三组丶第四组？」
「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们的设计有问题吗？」
所有人又看向张明浩。
张明浩疑惑的反问，「这位教授，你的意思是没有第三组丶第四组，我在乱说？」
「就算有，你也要找到再说，对不对？」
曹建坤当然不能说没有，也不敢说没有，他借着话题转了个弯，还看向周围人寻求支持。
「找到，才能说？」张明浩听的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不讲理了！
他淡定说道，「这位教授，你这个论调在逻辑上不成立，一个方程组解集问题，有就是有丶没有就是没有，中间就是不确定。」
周围人也跟着点头，显然也支持他的说法。
张明浩说完话音一转，「不过我就当你说的是对的。」
「如果能找到第三组丶第四组，你们就没话说了吧？」
曹建坤还没反应，徐斌直接听笑了，顿时道，「你要这麽说，那你就找！」
「你要是能在今天找到第三组，也不用找第四组，只要再找一组，我们承认错误向你道歉！」
「你要是找不到，也别和我们说什麽，就去向方永生院士道歉，为你的态度道歉！」
一句话说出来，事情的原因说的清清楚楚。
几个人都是为了方永生院士来的。
方永生和张明浩，或者说和朱炳坤团队的项目争议，在学术圈里不是秘密，昨天发生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会场。
很多人都只当个八卦来看。
张明浩年轻气盛，对着方永生阴阳怪气了几句，把老院士气的浑身发抖丶当场下不来台。
后续又出现了『报告评论事件』，张明浩还真找到了另外一个独立解集区间，让事情增加了趣味性。
周围知道具体情况的人，顿时小声说了起来。
很多人还是想看张明浩怎麽说。
周围人的瞩目中，张明浩淡然的一笑，开口道，「也不用等一整天了，我中午的时候研究了一下你们的奇异色点方程。」
「要说证明无限解组，很有难度，但只是找几个解集，还真不难！」
「走，去里面！」
说着一指报告厅方向，「我直接给你们找出第三个解集！」
他说着就朝着报告厅走。
人群迅速让出一条路，有反应快的赶紧跟了上去。
陈帅呆愣了好半天，他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在旁边当一个背景，到现在终于有了反应，一拍大腿赶紧跟了上去。
好消息是，架是打不起来了，不用挨揍了，但怎麽就变成验证方程了呢？
奇异色点方程？
什麽东西？
他根本就没听懂，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曹建坤和徐斌对视一眼，感觉事情发展出乎意料，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跟了上去。
一大群人，呼啦啦又回了报告厅。
报告厅里还有几个人。
朱炳坤丶薛坤就在其中，他们正和崔济讨论着问题，外面的热闹也注意到了，但根本没有在意。
等注意到外面的人群又重新进了报告厅，几个人顿时都站了起来。
「什麽情况？」崔济问向打头的张明浩。
张明浩停了一下，开口问道，「崔教授，有白板吗？没用过的那种。」
「有！」
崔济朝讲台看了一眼，指着一侧方向，「那边。」
那里有一张空白的白板。
「够了！」
张明浩说着就朝着白板走去，身后的人则呼啦啦挤到前面。
报告厅没什麽秩序可言。
大家都拼着命的往前挤，把讲台围成了一个大圈，也不在乎有座没有座了。
张明浩把白板搬上了讲台，到旁边找了个黑笔，就在白板上写了起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