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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真相?
哭泣卖惨,殷勤示好?
死不认账,强求他履行两人的约定?
不行,都不行。
苏枕月心头惶急又茫然,连饮了两盏南星递过来的热茶,才稍稍镇定一些,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罢了,先道歉,再恳求,无论如何都得争取他的谅解,把这一关度过去。
距离国孝结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别无选择。
苏枕月深吸一口气,让南星打来热水,她重新洗脸,收拾妥当,已然又是平日里清理雅致的苏姑娘。
她打起精神,再次前往清风院。
然而到了之后才发现,清风院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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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沈霁正在同三公子顾元玮一块儿喝酒。
他平素很少饮酒,因为要时刻保持清醒。——他讨厌失控的感觉。
但这一次,面对顾三公子的邀请,沈霁竟一口答应下来。
或许,他需要借酒来暂时麻痹一下自己。
和孪生弟弟不同,顾三公子健壮,话多,好动。中午的家宴上被长辈说了几句,心里不痛快。恰巧遇见沈霁,顾元玮一时兴起,便拉着他去阁楼饮酒。
“走走走,咱们一起喝,我藏了很多,都是难得的佳酿。一般人我还不请他呢。”
“嗯。”
顾三公子珍藏了不少美酒,他为人豪爽,酒倒的也满。才喝了几杯,就忍不住说起自己的心事:“唉,我爹娘真是的,非要逼着我成婚。还说什么一出国孝,就要去正式提亲……”
沈霁眼皮微动,低头又饮了一杯。
国孝?提亲?
沈霁平时不常喝酒,此时美酒入腹,五脏六腑在瞬间有种烧灼感。却令他更加清醒了几分。
“沈表哥,你不知道。那个万家小姐万咏兰,你别看她名字里带个‘兰’字,实际上一点姑娘家的文雅气质都没有。我两年前见过她一次,娘诶,比我脾气还暴躁,力气也大。她爹那大刀,足足几十斤重,她拎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要是真娶她,这辈子就完了。”顾元玮说着,又饮一大口。
“那你想娶什么样的?”沈霁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顾元玮想了想,认真道:“温柔一点吧,对,温柔的,最好还要长得好看。”
“那你觉得什么算温柔好看?”
顾元玮有点犯难,他所识女子有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他端起酒杯,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想:“就阿月那样的吧?当然,我不是说阿月。阿月肯定不行。”
沈霁倒酒的手微微一顿。
本是借喝酒转移注意力,不料竟又从顾三公子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他忽视掉心里的异样,若无其事地问:“为什么阿月不行?”
此时阁楼里没有旁人,但顾元玮还是左右张望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表哥你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瞒你了。你不知道,阿月差一点成为我大嫂。”
“哦?是吗?竟还有这事?”沈霁声音四平八稳,几乎听不出任何异常。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问别人,别人也不肯和你说的。”顾元玮酒意上头,一脸神秘,“阿月她爹是我大伯的裨将,十年,啊,不对,是十一年前,平定西南叛乱的时候,她爹替我大伯挡了一箭,当场人就没了。她祖母受不了刺激,也没了。阿月她娘又走得早,我大伯见她孤苦,就把她接过来了。”
“这我听说过。”
“那你肯定没听说过,我大伯一开始是想让她长大后嫁给我大哥的吧?”
沈霁酒杯晃动,酒水洒出来些许:“没有。”
“我大哥和阿月走得近,对这事不反对。只是……”顾元玮停顿一下,压低了声音,“只是祖母和大伯母觉得阿月家世不大好,就不太同意。双方意见不一,这才一直拖着。本来大哥想着,在官场做出点成绩,祖母和大伯母就不说什么了,谁知道,谁知道……”
沈霁为他添了杯酒,接道:“谁知道陛下突然赐了婚。”
“可不是吗?”顾元玮重重拍了一下大腿,“你说这事闹的!其实,也不算特别突然。我和你说,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宫里设宴。长乐郡主,也就是我现在的那个大嫂。不知道被谁从高处推了下去。我大哥离得近,反应也快,直接把人给救了。你也觉得这是做好事,是吧?谁知道救人也能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顾元玮十分惋惜的模样:“没多久,皇上就赐婚了。听说是长公主亲自进宫求的圣旨。大哥不愿意。可那是皇上赐婚,谁还能拒绝?不但不能拒绝,还得欢欢喜喜应了。总不能说皇帝乱点鸳鸯谱吧?没办法了,祖母才说阿月和我大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情。府里上上下下,谁要是敢说错,决不轻饶。还让阿月先搬到庄子上去住。”
说到这里,他又重重叹一口气,声音更低:“我和你说,阿月在庄子上的时候,不是被人行刺,差点死了吗?我怀疑就是长公主干的。肯定是她觉得阿月碍眼、对她女儿有威胁。满京城谁不知道长公主最心疼女儿?”
随后,顾元玮又连忙小心告诫:“表哥,这话咱俩私下说说就行,你可不能说给别人。”
沈霁没有应声,只又饮了一盏酒。
其实,他自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这会儿从顾元玮口中听说,一颗心仍是一沉再沉。
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惜被棒打鸳鸯,还真是可怜可叹。
偏偏这段经历,她半个字都不曾对他透露。
在他面前,她一直单纯灵秀,钟情于他。那懵懂模样,分明是情窦初开的样子。
沈霁回想起来,他曾经问过她,和顾世子关系是不是很好,她那时含糊不清,只说和世子、和顾大小姐都很亲近。
想到她含羞带怯的目光,想到她那夜的祈祷……沈霁愤怒之余,感觉心底有涩然一点一点地渗出来,沿着血脉游遍四肢百骸。
她不但曾和别人情深意重,还对他只是利用。说什么对不住他,以后报答?她也知道对不住他?他难道缺人报答吗?
也怪他太过骄傲自负,她说什么他都信了,连求证一下都不曾。
“骗子。”
顾元玮听见,有点急了:“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去找人打听打听。”
沈霁默然,也不解释,只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不对,这种事你还是别打听了。”顾元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忙道,“这是府里的禁忌,不让说的。而且说这些,对阿月名声也不好。”
沈霁不语,只哂笑出声。
是夜,沈霁破天荒地喝多了。他没有回清风院,而是直接宿在了顾三公子处。
次日一大早,平安带着干净衣裳过去。
沈霁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