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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原来是可以有形有质的,它是一点寒芒,却让全世界都黑暗,它是一道寒烟,却让时空变得凝固。屠天看着那细近如幻,形曲如烟的剑,眼底心头,包括
这个世界,就只有一柄剑,看似缓慢的扭曲,却是时空凝固里,悄然盗走生命的刽子手。
无影,生无所迹,死是其踪。
破天剑诀,两式齐发,威力绝伦,恐怕绝世高手也只能避其锋芒,很显然,屠天离绝世之境,还有很远的距离。
疯狂剑气,纵有神炼金钢护体,屠天依旧肌肤寸寸碎裂,爆出一阵血雾。
凉透心底的恐惧,绝望,在疯子眼中,更能激发疯狂潜质,屠天恰恰是这样的疯子。
“哈哈……哈……,死,也要你陪葬”屠天本是倾力下击的身形,此时放弃所有的防御,带着疯狂嗜血的笑,化为九天陨石,直直撞向逆流而上的苏浩。苏浩见状,心下骇然,若是屠天避让或恐惧,则必死无疑,可如今放弃所有防御,以死近身,纵使自己一剑结果了他,死前必然缚住自己,倾尽全力从五六丈高
空撞向坚硬的金刚石擂台,那么自己必死无疑。的确,屠天身具数万斤蛮力,若是束住苏浩,纵然苏浩内力略强,一则势随剑出,收之不及,二则此时苏浩的状况,根本无法震散万斤大力,若是屠天近身一抱
,必是骨骼碎裂,再以炮弹般的速度撞向大地,那么结果再明了不过了。
苏浩倾力一剑,招式已老,身在空中,无从借力,此时,惟有玉石俱焚,惊惧之中,尽是遗憾,我本天骄,奈何早夭。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台下众人除了惊骇,对于两人的交手依旧看的云里雾里,却不知道生死已在顷刻。
屠天满脸疯狂,由于剑气入体,已成血人,苏浩则双目透着恐惧和不甘,白衣碎裂,胸前被血水染红一大片,而两人的距离,在极速接近,接近死亡。
盗不尽有些惋惜的看了眼苏浩,又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楼外,并未出手,毕竟规矩在前:一入擂台,生死由命。台下,楚云飞自然看出其中险境,眼中有些焦急,看了看叶随风,又看了看邋遢的中年汉子,只是,两人显然没有出手的打算,都各自饮着杯中佳酿,仿佛同自
己没有丝毫干系。楚云飞有些不爽,邋遢中年汉子倒也罢,苏浩算得上是替自己或自己面前这位高手出手的,而这位高手又是自己未来媳妇的师傅,自是发怒不得,奈何自己实力
不足解当前危局。
“傻头傻脑的小子,喝自己的酒,别人的事,自然有别人操心”叶随风看着焦急的小胖子,笑骂道。
楚云飞稍一疑惑,便欲举目四顾之时,两道声音已从楼外传来。
“愚蠢”
“愚不可及”
话音未落,破风声中,两条人影电射而来,几乎不分先后奔入擂台。
也不见两人如何动作,随手一抓,本已绝望的屠天和苏浩两人,已落入手中,而陨石直坠,剑碎苍穹的气势也消散于无形。这时,众人才看清,擂台上,一道不输屠天的身影,满头白发,双眼如铃,一手抓着屠天,一手拎着两柄较之屠天手中之锤还要大上三分的铜锤,这等臂力当真
惊人。
“师傅,弟子给您丢脸了”苏浩跪伏地上,面露羞惭。“山外有山,明白就好,起来吧”一身白袍,袖口绣着金色小剑,负手而立,傲然如剑,声音平和中掷地有声,说完转身抱拳,冲着盗不尽道“晚辈苏不凡无意破
坏规矩,只因适才情况危急,还望神偷前辈责罚”。
“苏大侠客气了,不过此间规矩,掌柜说了算,老朽不过跑堂而已”盗不尽也不回礼,一边说,一边收拾着破坏的桌椅杯盘。
“哈哈哈,盗老头,好你个清净,寻得如此热闹之所隐身,让我们这些老不死好找”白发老者魁梧身形,配着这洪钟大吕的声音,当真是好气场。
“屠兄硬朗,壮志豪情少年莫及,可小老儿却真的老了,只能寓居市井,混口饭吃,以度余年”盗不尽不紧不慢收拾着狼藉的大厅。
相比盗不尽的淡然,场中众人却无法淡定。
“居然是剑挑三山不出鞘,举手投足意不凡苏前辈,此行不虚”一人兴奋道。
“是啊,可是身旁哪位更是了得,你也许不知,但绝对听过,他正是数十年前纵横江湖的裂岳双锤屠老前辈”旁边一人看着那魁梧的老者说道。
“……”
“切,胡吹大气,你看看,神偷前辈完全没将两人当回事”一人看着众人崇拜看着台上,有些不屑道。
“小声点,你想死啊”身旁的人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住口。
“……”
“不知掌柜如何称呼,苏某这里赔礼了”对于盗不尽的态度,苏不凡也不以为意,遥遥对柜台里的温掌柜一礼道。“久仰苏大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卓然”温掌柜浅浅一笑,虽然不过二十芳华,清丽美艳之中,却充满成熟与睿智,“规矩不能坏,有道是一诺千金,本店
庙小,百两黄金足矣”。
“哈哈哈,好一个一诺千金,看来盗老儿是宰定老哥了”屠铁胆大笑道。“这位想必定时江湖第一庄神炼山庄老祖,人人敬仰的裂岳双锤屠老前辈吧,小女子自然不敢失礼于前辈,不过,规矩不能逾,况且神炼山庄富甲一方,去去百金
,对于前辈而言,不过碎屑耳”温掌柜笑的很轻,很静,很美。
“哈哈哈,好会说话的姑娘,一百两屠某赔了”屠铁胆大笑道。
“多谢前辈体谅”温掌柜又是一礼,转头看向苏不凡道“不知道苏大侠意下如何”。
苏不凡面色有些尴尬道“赔,自然是赔”。众人又是大惊,对神偷鬼道之名早有耳闻,数十年前纵横江湖,上天入地,无所不偷,无所不盗,事了拂衣,杯盏笑群豪,实力深不可测,却想不到,数十年后
,一个小店,竟然让两大势力退让,这如何不惊。
店主这尊大神搞定,那么接下来就是擂台上的矛盾了。
苏不凡转过身,看着这自小闻名江湖前辈,暗道:自然无痕,轻重自若,这屠老头怕是数十年前已是绝世之境的高手了。
微一躬身,苏不凡恭声道“屠前辈当真是南山松不老,雄健犹胜壮年,晚辈代家师向你老人家问好”。
“哈哈哈,诸葛破天那老匹夫当真这么说,唉,数十年不见,那老小子可好”屠铁胆在一通马屁这下,的确十分受用。
“托前辈之福,家师健朗,不过常年闭关,鲜少涉足江湖”苏不凡说完,转头对苏浩怒道“孽障,还不快向屠老前辈请安,同屠少侠道歉”。
“师……师傅”苏浩不解,神剑盟从不惧人,何曾向今日一般,两次低头,于是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道。
“畜牲,还敢开口”说完,苏不凡举掌便劈向苏浩。
“算了,孩子之间切磋,若太过计较,倒显得屠某太过小气”也不见屠铁胆动静,苏不凡手却是无法劈下。
苏不凡心底一惊,好强,自己虽非有意出手,但屠铁胆毫无举动,却能让自己劈之不下,端是厉害。
“屠前辈宽宏大量,晚辈代孽徒谢过了”苏不凡微一运功,右手如剑,震碎屠铁胆的气势封锁。“好说,好说”屠铁胆口上这般说道,心底却也暗惊:这小子倒也不简单,对剑的领悟极高,一点破面,瞬间震碎老夫气势封锁,诸葛破天收了个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