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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以前赖首辅说话也不是这个风格。
但是现在显然是不同了。
卫皇后怔了怔。
随即就听见其他的官员们也都说起这件事的利弊来。
宋祈笙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卫皇后的不甘心。
但是，眼下不是不甘心的时候。
国家大义摆在眼前，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锤子。
能够压倒一切。
换句话说，二皇子现在是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
这已经不是某个人所能抗衡的了。
卫皇后也不是傻子，随着大臣们一个个的发言，她心里也很明白。
无法可想了。
她定了定神，顿了顿，沉声说：“既然如此，那就依诸位所言吧。”
赖首辅等人立即便口称娘娘英明。
英明？
卫皇后只觉得浑身脱力，等到众人都退下了，她才察觉自己此时已经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转过头闭了闭眼睛，攥住了宋祈笙的手腕：“祈笙！”
“您先别慌。”宋祈笙的眉眼却还带着几分清冷，她扶着卫皇后坐下，低声说：“娘娘，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现在圣上只是昏迷，群臣要推举二皇子上位，无非是因为群龙无首，于情于理，这个时候，二皇子都是最好的人选。”
是皇子，还是现存年纪最大的皇子，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对于卫皇后而言，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的选择。
至少对于她来说，这实在是太痛苦了。
她张了张嘴，直到此时才惊觉自己的嗓音都已经嘶哑：“那我们岂不是已经完了。”
二皇子本来就心狠手辣，一旦被他得了皇位，他眼里就更不可能容得下谢邈。
而谢邈跟龙虎山的关系几乎是人尽皆知。
为了斩草除根，只怕二皇子会毫不犹豫的连龙虎山一起除掉。
到时候，龙虎山又怎么可能护得住谢邈呢。
宋祈笙难得的沉默下来。
她一直就是个极度清醒的人。
从来都不会自欺欺人。
事实就是现在他们的确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而且在这个节骨眼，她们的确是处于劣势的。
只是，她还是沉住气，低声安抚卫皇后：“娘娘，就算是这样，也要等。”
等？
卫皇后嘴唇都已经干涩，她苦笑了一声：“到现在了，还等什么？”
还能等什么？
“等等看，看看二皇子如何对待瓦剌围城，等等看六殿下是否能够逃出生天，再等一等，看看圣上能否醒来。”
宋祈笙的语气平静，到现在，她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镇定。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事情还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时候，那一定要用尽全力。
而一旦事情无可转圜，那么就先接受，而后再徐徐图之。
不管遇见任何事，自暴自弃永远不会是宋祈笙的选择。
她知道卫皇后的心情，因此见卫皇后稍稍平复了心情，便紧跟着劝解：“娘娘，形势比人强，现在大敌当前，不管是内阁还是百官，甚至是宗室，他们都一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说话。既然已经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我们就在有限的选择里，争取最大的利益吧，您这么想，至少，二皇子就算是当了皇帝，您也是无可争议的母后皇太后，不是吗？”
卫皇后就算是不想同意又能如何。
她心情沉重的呼了口气。
而此时的林贵妃宫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气氛。
相比较起卫皇后的心事重重和痛苦，林贵妃简直是欣喜地不可置信。
她甚至都顾不得向来重视的小皇子了，一把攥住了二皇子的手，大声问：“是当真么？！”
内阁真的已经逼着卫皇后在圣旨上面用印了吗？！
那就是说，二皇子就是铁板钉钉的皇帝了？！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林贵妃忽然有些喜极而泣。
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也知道群臣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
可是还是那句话，想象跟现实是有差别的。
林贵妃做梦也没想到，在失宠之后，还会有这一天。
之前她总是觉得二皇子太过冒险冲动，做许多事都不动脑子。
可见是现在不得不承认，原来冒失有冒失的好处。
至少，若是不冒失的话，现在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
而后才惊觉自己心口已经有些发痛。
应当是情绪太过激动才会如此。
深吸了口气，她扶着心口问：“什么时候登基？”
二皇子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到林贵妃满脸的眼泪，才笑了一声：“母妃也是，这不是大喜事吗，您怎么反而还哭起来了？至于登基的时间，他们自然是巴不得越快越好了。”、事实就是如此，瓦剌人已经兵临城下，但凡是一个差池，若是北平这边不保，那么北边半壁江山都将沦陷。
孰轻孰重，朝臣们是分的很清楚的。
他们没有时间了，一定要马上让二皇子紧急登基，而后对于瓦剌人的攻击做出部署。
林贵妃心口钝痛如今稍稍缓解，听见二皇子这么说，先是惊喜，而后就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以防万一......圣上那边，不能留了。”
之前不能让永昌帝死，是因为二皇子没有登基的机会。
但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因为瓦剌人的事，二皇子已经能登基了。
那么，一定得斩草除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