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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碑的碑碑下，两个美女寸步不让，僵持不下。
温暖望着重兴大厦，“我要吃西餐。”
王紫双手环胸，“华夏人吃什么西餐，崇洋媚外，我要吃中餐。”
温暖看了王紫一眼，“那你别穿Bra，那也是西方人发明的”
王紫挺了挺，“我本来就没穿，只有那些小笼包才要靠那玩意儿撑场面。”
温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脸颊晕红。
吴朝阳一个头两个大，“我想吃火锅。”
“我要吃洞子老火锅。”
“我要吃莽子老火锅。”
吴朝阳一阵无语，......
吴朝阳刚想开口，王紫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忙音在耳边回荡。他无奈地放下手机，看向副驾驶上的温暖，后者正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又有一个‘领导’要你请吃饭？”温暖语气轻飘，却像刀子一样扎人。
“别误会，是王紫。”吴朝阳连忙解释，“她爷爷今天见了我，她可能有点情绪。”
“哦??”温暖拖长了音调，“原来是王大记者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们俩不是早就断了联系吗？怎么现在又黏上了？”
“我们从来就没开始过。”吴朝阳苦笑，“她就是脾气大，喜欢指使别人做事。”
温暖冷哼一声：“那你倒是挺听话的嘛，人家一个电话你就得跑过去赔笑脸？”
吴朝阳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都大了。这年头，女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尤其是这些有背景、有能力、还自带光环的女人。他叹了口气：“温暖，我不是不想陪你，但王紫那边确实有点复杂。她知道我和她爷爷见过面，如果我不回应，她可能会去查神武拳馆的事，甚至牵扯到老教练……我不想惹麻烦。”
温暖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吧，算你有理。不过今晚你得补我一顿饭，改天还得陪我看场电影，不然这事没完。”
吴朝阳连连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车子缓缓驶出腾龙集团大厦地下停车场，夜色已深，江州城灯火通明。街道上张灯结彩，年味渐浓，商场门口挂着巨大的红色灯笼，行人提着年货匆匆而过，一派喜庆景象。可吴朝阳心里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他掏出手机，翻出杨惊鸿的照片，那是前几天从温家档案室偷偷拍下来的。照片里的女人约莫四十出头，五官端正，眼神锐利，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是江州市政界真正的幕后操盘手之一，副市长级别，主管城建与招商，权势滔天。更重要的是??她是蒋文正的亲姑妈。
而蒋文正，正是那个曾在擂台上被他一拳击倒、后来神秘失踪的男人。
那天之后，蒋文正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也没人敢打听。吴朝阳曾试图通过曹牧野的关系网追查，结果对方只回了一句：“别碰这个人，你不该知道的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可越是这样，吴朝阳就越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撞破了一个不该撞的秘密。
手机屏幕熄灭，吴朝阳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他知道，单靠罗道全这条路走不通了。公安系统再铁面无私，也不可能为他一个商人去动用资源调查一位副市长级别的官员。除非……他能拿出确凿证据，证明杨惊鸿涉及违法活动。
可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录音，没有文件，甚至连一张能证明她和蒋文正关系的公开资料都找不到。所有的线索，都是碎片化的推测。
“你在想她？”温暖忽然开口。
吴朝阳睁开眼：“谁？”
“还能有谁？杨惊鸿呗。”温暖淡淡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这段时间你频繁出入市政大楼周边，还托人打听市建委内部人事调动。你以为没人注意？”
吴朝阳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我是腾龙行政总裁，虽然刚上任，但耳目不少。”温暖瞥了他一眼，“而且我爸早就提醒过我，让你少跟某些人走得太近。”
“温叔叔指的是谁？”
“你自己清楚。”温暖语气冷了下来，“吴朝阳，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说实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因为蒋文正？”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
良久，吴朝阳低声说：“我想活命。”
温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
“我不是疯子，也不是野心家。但我发现，自从拿下建材城那天起，我就被人盯上了。先是银行突然收紧贷款，接着几个合作商莫名其妙撤资，然后是媒体开始抹黑我，说我靠黑道手段抢项目。这些事背后都有影子，而那条影子，最终指向一个人??杨惊鸿。”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直到我查到蒋文正是她侄子。那天擂台赛，我不是故意要废了他，但他太狠，想直接踢我下体。我反击，把他打废了。可事后我才听说，他原本就是个废物，靠着家族关系混进体制内，这次被打，成了整个家族的耻辱。”
“所以你觉得，她在报复你？”温暖皱眉。
“不止是报复。”吴朝阳摇头，“她在布局。她在等一个机会，把我彻底踩死。而我现在就像一只蚂蚁，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已经被踩进了泥里。”
温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要证据？”
“对。”
“我可以给你一条路。”温暖缓缓说道，“但只能一次，而且你要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冲动行事，更不能暴露是我给的消息。”
吴朝阳猛地坐直身体：“你说！”
“市建委下周会召开一次闭门会议，讨论‘旧城改造三期工程’的招标事宜。这个项目原定由三家国企竞标，但最近突然多出一个民营公司入围??名字叫‘宏远建设’。”
“我没听过这家公司。”吴朝阳皱眉。
“正常。”温暖冷笑，“因为它根本不存在实体办公地点，注册资本全是短期拆借，股东名单也经过层层代持。但它能进招标名单，说明有人在背后运作。而这笔项目的预算高达三十七亿，一旦中标，就是一场财富风暴。”
吴朝阳瞳孔微缩：“你是说……这是个陷阱？专门用来坑我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针对你。”温暖看着前方红灯，“但我知道，宏远建设的实际控制人，极有可能是蒋文正。”
“他在借壳重生？”吴朝阳呼吸一滞。
“没错。”温暖点头，“他需要一笔巨额资金洗白身份，重新回归权力体系。而你，正好挡了他的路。如果你参与竞标，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你不参与，你的建材城就会失去后续原料供应渠道，等于自断臂膀。”
吴朝阳拳头紧紧攥起。
原来如此！
这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政治绞杀。他们要用合法的招投标程序，把他逼入绝境??要么倾家荡产去争，要么主动退出市场。
“会议什么时候开？”他问。
“后天下午三点，地点在市政府八号楼第二会议室。”温暖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我让人抄出来的参会名单和议程。你要是想听现场内容，就得自己想办法进去。”
吴朝阳接过纸条，指尖发烫。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闯入政府核心会议区域，窃听机密议题，一旦被抓，轻则拘留，重则判刑。可他别无选择。
“谢谢你。”他认真地看着温暖。
温暖却没有看他，只是轻轻说了句：“别让我后悔帮你。”
当晚，吴朝阳没有回家，而是住进了曹牧野安排的一处隐蔽公寓。这里位于老城区一栋废弃写字楼顶层，四周无监控，入口隐蔽，是昔日做卧底时的藏身之所。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梳理所有线索。
杨惊鸿??副市长，主管城建；
蒋文正??其侄，曾败于他手，现疑似操控“宏远建设”；
宏远建设??空壳公司，意图染指三十七亿旧改项目；
他自己??唯一有能力与之抗衡的民营资本代表。
逻辑链条清晰得可怕。
他调出江州地图，在旧城改造三期范围内标记出几处关键地块。这些地方未来将建成新型商贸中心，毗邻地铁枢纽，商业价值极高。谁能拿下，谁就能掌控江州未来十年的城市命脉。
而此刻，这场博弈的棋盘已经铺开，他不过是其中一枚被推动的棋子。
但他不甘心。
凌晨两点，他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老鹰，是我，吴朝阳。”
对方沉默两秒：“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早被干掉了。”
“差一点。”吴朝阳苦笑，“但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说。”
“我要进市政府八号楼，明天下午三点前，必须进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你疯了吧？那里可是全市安防最严的地方之一。”
“我知道。”吴朝阳盯着屏幕上的建筑结构图，“但我必须听到那场会议的内容。”
老鹰叹了口气：“你还是当年那个一根筋的愣头青。行吧，看在你救过我命的份上，我给你开个后门。但记住，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警报必响，你必须逃出来。”
“够了。”吴朝阳闭上眼，“只要十分钟就够了。”
次日中午，吴朝阳换上一身清洁工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背着一台老旧的吸尘器，混进了市政府后勤车队。老鹰是原市公安局技侦科成员，三年前因泄露机密被革职，如今在一家安保公司打工，负责维护政府大楼的监控系统。他提前修改了人脸识别数据库，让吴朝阳的身份信息匹配成一名临时外包保洁员。
一切顺利得不像话。
下午两点五十分，他推着清洁车进入八号楼西侧走廊。按照计划，第二会议室位于东侧，中间隔着两个安检口和一条主通道。他不能硬闯，只能等待时机。
三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广播响起：“请无关人员离开办公区域，闭门会议进行中，禁止通行。”
就在这时，东侧传来一阵骚动。几名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边走边喊：“三楼漏水了！快叫维修组！”
吴朝阳嘴角微扬。
这是老鹰安排的调虎离山计。
他立刻推动清洁车，沿着应急通道绕行至二楼夹层，那里有一条通往会议室上方通风管道的检修梯。他迅速攀爬上去，拧开螺丝，钻入狭窄的金属通道。
灰尘扑面而来，他屏住呼吸，缓慢向前爬行。十分钟后，他抵达目标位置??正对会议室天花板的通风口格栅。
他轻轻移开格栅，取出微型录音笔和摄像头，固定在边缘处，开启远程传输功能。信号连接成功，画面同步传送到他藏在鞋底的微型接收器上。
会议正在进行。
杨惊鸿坐在主位左侧，身穿深灰色职业套装，神情冷峻。她身边坐着几位穿西装的男子，其中一个正是蒋文正??脸上仍有未完全消退的淤青，走路略显跛脚，但眼神阴鸷如毒蛇。
“各位，”杨惊鸿开口，声音平稳有力，“旧改三期项目关系重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宏远建设虽为新晋企业，但资质齐全，过往业绩经得起审查。我建议，将其列为优先考虑对象。”
一名戴眼镜的官员皱眉：“可该公司成立仅三个月，且无实际工程项目经验，是否过于冒险？”
“风险可控。”蒋文正冷冷插话，“我们已与三家国企达成初步合作意向，技术层面完全支持。况且，民营企业参与重大项目，本就是政策鼓励方向。”
另一名官员迟疑道：“可吴朝阳的江州建材城也提交了申请，他们在本地经营多年，口碑良好，客户基础扎实……”
“口碑？”蒋文正嗤笑，“一个靠打打杀杀起家的暴发户，也配谈口碑？他那些所谓‘客户’，哪个不是被逼无奈才跟他合作？”
杨惊鸿抬手制止争论：“吴朝阳的问题，自有相关部门处理。今天我们只讨论项目本身。我希望各位以大局为重，不要被个别企业的虚假繁荣迷惑判断。”
吴朝阳趴在通风管里，听得血脉贲张。
他们不仅要夺走他的机会，还要彻底毁掉他的名声！
他强忍怒意，继续监听。
随后，会议进入投票环节。七名委员中，四人支持宏远建设，两人弃权，一人反对。结果出炉：宏远建设正式成为候选单位之一，将在一周后进行最终答辩。
吴朝阳记下每一个细节，包括时间、人物、发言内容。
十分钟时限将至，他缓缓后退，准备撤离。
就在他转身瞬间，脚下一块松动的铁皮发出轻微“咔哒”声。
下方，杨惊鸿猛然抬头，目光直射通风口。
“上面有人。”她低声说。
吴朝阳心脏骤停。
下一秒，警报响起。
“封锁大楼！所有人不得进出！”
他顾不上隐藏，立即爬向出口。可刚移动几步，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有人从另一端爬了进来！
是他妈的维修工？还是……早就埋伏好的？
他咬牙加速，终于冲出通风口，跳下检修梯，拔腿狂奔。
脚步声紧随其后。
“站住！”身后传来喝令。
他冲进楼梯间，一口气跑下六层楼，撞开安全门冲进地下车库。远处已有保安集结，他只得钻进一辆未锁的轿车，发动引擎猛踩油门。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啸，车辆冲出车库，驶入大街。
后视镜中，数辆黑色SUV迅速启动追击。
吴朝阳猛打方向盘，拐入小巷。他知道，这一战，他已经赢了第一步??他拿到了证据。
尽管险象环生，但他终于看清了对手的脸。
回到公寓，他立即将录音和视频备份上传至云端，并设置自动发送机制：若他二十四小时内未输入密码解除，所有资料将自动发送给罗道全、温暖、以及三家主流媒体。
做完这一切，他瘫坐在地，浑身湿透，心跳如鼓。
手机震动。
是陈梦侠发来的消息：
“老头子醒了，说想见你。”
吴朝阳闭上眼，苦笑。
这世界真是疯了。
一边是权贵设局欲将他置于死地，一边是六十多岁的老教练躺在病床上等着见他最后一面。
他换了衣服，带上资料，驱车赶往医院。
病房里，陈天星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手上插着输液管。见他进来，竟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吴朝阳急忙按住他。
陈天星喘着气：“你小子……总算来了。”
“您怎么了？”吴朝阳眼眶发热。
“老毛病。”陈天星摆手，“心脏搭桥，迟早的事。我不怕死，就怕你小子走歪路。”
吴朝阳鼻子一酸：“我没走歪。”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陈天星盯着他，“跟官斗？跟财阀斗？你以为你是谁？超人？”
“我只是想活下去。”吴朝阳低声说。
陈天星久久不语，最后叹了口气：“神武精神是什么？”
“一往无前，绝不服输。”吴朝阳挺起胸膛。
“错！”陈天星猛地咳嗽两声，“神武精神不是让你去送死！是教你如何在绝境中活下来！是你被打倒一百次，还能第一百零一次站起来！懂吗？”
吴朝阳重重点头：“我懂。”
“那你记住。”陈天星握住他的手，“你可以斗，但不能莽。要用脑子，要留后路。你要让他们知道，你不怕他们，但他们更怕你。”
吴朝阳眼中燃起火焰。
是的。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挥拳的莽夫。
他是不死鸟。
浴火重生，终将翱翔。
